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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你许我长生无病,我免你孤苦伶仃 > 第42章

第42章(1 / 1)

直到他将重新捆好的奏报捧在手里,才抬眸看向赢覆,颈侧的血珠顺着线条优美的脖颈滑落,没入月白锦袍的领口,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。“陛下若觉得是自欺,那便是。”陈伶的声音依旧平稳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,“臣说过,只求陛下舒心。”赢覆的目光胶着在他颈侧的血迹上,喉间发紧。他突然起身,几步走到陈伶面前,一把攥住他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断他的骨头。“舒心?”他低笑,笑声里却带着狠戾,“陈伶,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?”陈伶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,手腕传来刺骨的疼,脸上却依旧平静,甚至还微微歪了歪头,眼尾的痣随着动作颤了颤。“陛下要动臣,何须等到今日?”他直视着赢覆的眼睛,眸光清亮,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坦诚,“只是陛下若动了臣,往后谁还能像臣这般,明知陛下雷霆之怒,却偏要凑上前去呢?”赢覆的手指猛地收紧,又在下一瞬松开,仿佛被什么烫到一般。他盯着陈伶那张过分平静的脸,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闷得发慌。是愤怒,是不甘,还是……怕他真的不再凑上前?他猛地转身,背对着陈伶,声音冷硬如铁:“传旨,重赏前线将士。”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陈相劳苦,赏……白玉膏一盒。”陈伶躬身行礼,月白锦袍的领口沾着那点刺目的红,像一朵开得正烈的花。“臣,谢陛下恩典。”他退到殿门时,身后传来赢覆压抑的声音:“明日……还穿这件。”陈伶脚步微顿,没回头,只轻轻应了一声:“臣,遵旨。”殿门合上的瞬间,赢覆一拳砸在案几上,紫檀木的案几应声裂开一道缝。他盯着那扇门,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——他恨陈伶的从容,恨他的揣摩,更恨自己明明可以将他碾成粉末,却偏偏舍不得他受半分委屈。而殿外,陈伶抬手轻轻碰了碰颈侧的伤口,指尖沾了一点温热的血。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,眼底却藏着深不见底的算计。暴君的心思,果然越来越有趣了。他既想折断这根看似柔弱的竹,又怕竹断之后,再无东西能勾着他的心思了。半月后,中秋宫宴。丝竹声里,赢覆斜倚在龙榻上,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白玉酒杯。殿中歌舞升平,百官觥筹交错,却没人敢真正放开声息——谁都记得去年中秋,只因一位舞姬旋错了步子,便被他当场下令拖出去杖毙,鲜血染红了殿前的白玉阶。陈伶坐在百官之首,依旧是那身月白锦袍,只是今日袍角绣了几簇暗金桂花,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。他浅酌慢饮,偶尔抬眼看向龙榻,目光坦然得像在看一幅寻常的画。“陈相似乎没什么兴致。”赢覆的声音突然响起,打破了殿中的微妙平衡。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,连丝竹声都弱了下去。陈伶放下酒杯,起身躬身:“臣不敢。能伴陛下左右,共庆佳节,是臣之幸。”“哦?”赢覆笑了笑,那笑意却带着寒意,“可朕瞧着,陈相的目光,倒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。”这话极重,几乎是指着鼻子骂他目无君上。几位老臣脸色煞白,却连大气都不敢喘。陈伶缓缓抬头,眼尾的痣在灯火下晕开一层柔光。“陛下说笑了。”他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,“臣只是在想,这般良辰美景,若少了陛下亲手酿的‘醉流霞’,未免可惜。”赢覆眸色微动。那“醉流霞”是他年少时在潜邸自酿的酒,辛辣烈口,除了他自己,便只有陈伶尝过。登基后他再未酿过,满朝文武,知晓这酒名的寥寥无几。他把玩着酒杯的手指停了停,突然扬声道:“取朕的‘醉流霞’来。”内侍们手忙脚乱地去了,殿中一时寂静无声。赢覆的目光落在陈伶身上,像在审视一件随时可能碎裂的珍宝,带着探究,也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。酒很快取来了,陶瓮粗朴,与殿中的金玉器皿格格不入。赢覆亲自斟了两杯,推给陈伶一杯:“尝尝,还是当年的味道么?”陈伶端起酒杯,指尖触到陶杯的凉意,抬眸时正撞上赢覆的视线。他仰头饮尽,烈酒入喉,竟面不改色,只垂眸道:“烈了些,却更对陛下如今的性子。”赢覆低笑出声,那笑声里竟带了几分真切的暖意,却又在下一瞬冷了下来。“陈相倒是懂酒。”他突然话锋一转,“只是不知,陈相懂不懂,什么叫君臣本分?”话音未落,他猛地将手中的陶杯掷在地上,碎片溅到陈伶的袍角。“前日户部尚书递上的奏折,说陈相暗中调换了赈灾粮款,可有此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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